第101章
凌霜烟瘾被他勾出来了,心里痒痒的。 “还有烟吗?”她问。 徐司前瞥了凌霜一眼问:“我是你的烟盒?” “没有就算了。”凌霜扭头,打算去车里等他。 徐司前忽然勾住她皮衣的衣领,他手指有些凉,被水汽缭绕许久,还有些湿。 凌霜因为他这个动作僵住,有股陌生的电流从脊背往上爬,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。 头顶被人用伞罩住,牛仔裤口袋他用两根手指撑开,质地微硬的烟盒被他塞进去。 “喏,给你。”男人笑着,声音有几分痞,但是很好听。 烟盒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上大腿,那触感和他手指一样冰。 徐司前做这个动作时,身体和她靠得很近,凌霜看着他被风吹散的短发,心脏突然怦怦乱跳。 她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,似乎有点不一样…… “少抽点烟。”徐司前直起背说。 凌霜反诘:“你管我?你不也抽?” “那一起戒啊?”他笑。 “各戒各的,干嘛要一起戒?”一起这个词听上去好暧昧。 “脸怎么红了?”他忽然问。 “冻的,和你没关系,你别瞎揣摩,小心我揍你。”凌霜语毕,从伞下跑出去,掀门上车,烟瘾也忘了。 徐司前不免失笑,凌霜这会儿像只炸毛的小猫,他好像也没惹她吧? * 再回队里,差不多是晚饭点,凌霜直奔法医室而去。 秦萧正在看骨磨片,她示意凌霜去看显微镜。 “刘越上衣没有明显刀刃割破的痕迹,我们之前只把关注点放在了他的颅骨上,颅骨骨折确实是他的起因,但他死前还受过其他伤。” 凌霜目光转暗。 秦萧接着说:“我仔细查看了他其他骨头,锁骨这里有一处刀伤,骨磨片放大后可以看到大量血红素,伤口没有来及愈合。” “是死前伤。”凌霜说。 秦萧点头:“不仅如此,还可以看出这是被利器所伤,从形状上看,是双面开刃的菱形小刀。” 为方便凌霜理解,他还在白纸上勾勒出刀刃的形状。 这个位置得迎面攻击才会有,一个人是不可能既从正面攻击,又从背面攻击的。 所以,案发时只能是两个人。 “除了这处伤还有别的死前伤吗?” “鼻梁骨也有。”秦萧说着话,替换一块骨磨片给她看。 “这不是刀伤。”凌霜立刻说。 “嗯,这是凶手暴力砸击刘越颅骨时,他面朝地面撞击所致的伤。” 凌霜眯着眼,将证据一点点串联起来:“刘越被人从背后重击时,是面朝地下的姿势,底下的人对他用刀攻击,没有造成致命伤,背后的人用锤子攻击刘越后脑勺致其死亡,他死时身体上有女人头发,两人可能发生亲密关系……” “倪盼更像是和他发生亲密关系的那个。”秦萧说。 凌霜摇头,表示不赞同:“刘越和刘莹并不是亲兄妹,他对继妹实施性.侵害也不是不可能。” 还要继续查。 晚饭后,徐司前和凌霜前往倪盼工作室。 他们从长廊一头走到另一头,凌霜感叹:“她的画好压抑。” “压抑但是快乐。”徐司前边走边说,“你仔细看,每一幅画里都晶莹的湖水和梨树。” 倪盼——梨 刘莹——晶莹湖水 经徐司前这么一说,凌霜竟觉得那些画有些浪漫,那种黑白色乍一看像是在描述孤独,细看更像在勾勒乌托邦,有种坚定的温柔。 凌霜查看了倪盼的画室,很快,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—— 那是一把油画刀,菱形,前尖后宽和秦萧今天画给她看的那张图一模一样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凌霜恍然大悟。 “什么?”徐司前问。 凌霜拿起那把油画刀说:“被刘越压在身下的人是倪盼,而从背后用锤子攻击的人是刘莹。” * 时间回溯到2007年夏天。 南城中学,开学第一日。 高一(3)班点名,有个女孩迟迟没到。 倪盼虽然没迟到,但是她来得比较晚,没来及找人搭伴做同桌。 班会课快结束时,一个穿着灰色长袖的女孩慌慌张张地从前门进来。 班主任拿着名单问:“刘莹?” 女孩红着脸点头说:“是的,老师。” 班主任让她找地方坐下。班里还有两个空座位,一个在倪盼边上,一个在最后一排。刘莹个子不高,坐在后排看不见黑板。 于是,她走到倪盼边上小声问:“请问,我能和你坐吗?” 倪盼抬头打量她一眼说:“坐吧。” 班主任主张无为而治,大家选好了位置,他也懒得再排,刘莹就成了倪盼的同桌。 倪盼对刘莹的第一印象很寡淡,她每天规规矩矩,活得像牙膏管里怎么挤都排列整齐的三种颜色。 倪盼家境殷实,长相漂亮,性格活泼,她很快就和班里的女孩打成一片。 刘莹性格孤僻,很少和人交流。 刘莹住校,倪盼走读。有一回,倪盼生理期把血弄到了衣服上,朋友催着她放学,她红着脸把弄脏的椅子藏进课桌,起身开溜。 刘莹细心发现,拿纸巾帮她擦干净了座椅。